難懂之懂與不懂
最近心中總是被紅色佔據著，大概是因為之前的藍灰色出現太久所導致的補償作用吧！但是這個紅色卻沒辦法帶來喜悅，就像當我欣賞玫瑰花的同時卻感慨著生命的短暫，而偏偏又不能用塑膠花來代替。哎！人真的很矛盾。
偶然看了馬拉美的詩集，真的很難懂，他是十九世紀象徵主義的法國詩人(1842-1898)，最有名的作品是＜牧神的午後＞(1876)，這首詩曾在1894年由作曲家德布西譜成印象派的傑作＜牧神午後的序曲＞，1912年又由舞蹈家尼金斯基編成芭蕾舞。
馬拉美主張：詩是不可解的，詩是神秘的，詩是謎語。
「他以作曲的程序來創作詩歌，也因此一首詩即是一首交響曲：繁複、晦澀卻同時也是精緻的。」
以上說明很難理解但太約還稍稍能意會吧！我們來試讀以下這首名為<祝福>的短詩（莫渝翻譯）：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＜祝福＞ 作者：馬拉美
沒什麼，這泡沫，貞潔的
朝向唯一選定的酒杯
極遠處，一群海妖
不斷地翻騰。
我們開航了，喔我的三教九流
朋友們，我在船尾
你們華麗的船首足以
截斷冬天與似雷的海濤；
不用擔心船身搖晃
允許微醺中的我
站起來舉杯祝福
孤獨，暗礁，星座
不用管它們是否引來
我們帆影的白色憂鬱。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讀詩也有一種很矛盾的心情：太容易懂反而沒味道了。所以要反覆體會其間的韻味、意象、音調…。來來回回個幾次，看看自己能感受到什麼。
談戀愛有時候好像也是這樣，若一下子懂了你的心，直接就進入了下一步，好像安裝軟體那樣，按著「下一步」、「下一步」，於是結婚生子之後就平平淡淡了。反而那種界於懂與不懂之間、內容交錯複雜的愛情，劇作家才有劇情可以發展，藝術氣氛從此鋪陳，故事才能出人意表，結局讓觀眾期待再期待。不過這是藝術唷！現實人生裡，我還是仍願對方平實一點，可不能像詩一樣，若他的一顆心要我慢慢推敲，那很磨人的。
或許這也是一種補償作用吧！我不愛看小說，卻喜歡看難懂的詩，在難懂與耐看之間找文字的趣味，樂此不疲。
書名：《馬拉美詩選》
譯者及導讀：莫渝
出版社：桂冠圖書公司
2008/12/20 18:48
──原載於《福安國中線上讀書會》